第三十五章：賞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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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著王嬤嬤去了海棠苑，穿過抄手回廊，見素梅在院子裏修剪花枝，便笑著喚了聲，“素梅姐姐。”
素梅回頭見是她，如畫臉上帶了訝然，“你還傷著，怎麽跑來海棠苑了？身體可還撐得住？”
楚楚燦爛一笑，福身行禮，“多謝姐姐關心，楚楚已經沒事了。”
王嬤嬤也道，“是公主和國公要見楚楚這丫頭，我也是確定了她可以移動，才敢帶她過來。”
素梅臉頰微紅，尷尬低下頭，“是奴婢失言了。”
王嬤嬤擺手，“不必介意，你和楚楚這丫頭關系好，擔心她的身體理所應當。別說是你，就連太子殿下和小侯爺每日都送來補品呢，你看看這幾天，楚楚這丫頭雖然在床上躺著，人卻胖了不少呢。”
低頭看了看自己，楚楚臉頰微紅，“嬤嬤，我真的胖了很多嗎？”
王嬤嬤搖頭，“我不知道，這是孫沐和我說的。”
楚楚撅嘴，憤憤不平控訴道，“孫沐哥哥太壞了，總說我吃胖了，又天天給我弄補品，還跟我說公子吩咐必須吃下去，他說這話，不是自相矛盾嗎？”
王嬤嬤還不知道這事兒，聽了忍不住莞爾，幫著楚楚數落道，“這個孫沐，真是過分，回去我告訴公子，讓公子收拾他。”
“不要。”楚楚忙拉她衣袖，小聲嚶嚀，“嬤嬤，您別告訴公子，不然孫沐哥哥以為是我向公子打小報告，會收拾我的。”
“他收拾你？”素梅挑眉，眼底滿是笑意，“我看孫沐大哥很寵愛你啊，怎麽可能收拾你？”
“哼，他讓我抄書、讓我給他拿劍……”小手比劃了個長度，楚楚撅著嘴哼哼，“那把劍那麽長，那麽重，我哪兒拿得動啊，每次都摔個屁股蹲兒，他還沒良心的站在那裏笑，說我手無縛雞之力，跟那些酸腐書生相差無幾……”
王嬤嬤和素梅相視一眼，不約而同笑了起來。
這丫頭，還真是孩童心性，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告起了孫沐的狀，孫沐要是聽說了，面上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。
笑鬧了一會兒，見海棠苑正廳的大門敞開著，大門兩側分別站立了四名眉目如畫的婢女，王嬤嬤便拉楚楚，“走吧，別讓國公和公主等太久。”
“是。”楚楚對素梅揮手，“素梅姐姐，我等會兒再來和你說話。”
“去吧。”
素梅淺笑著折下一朵嬌艷的蘭花，擡手插入楚楚鬢角，藍色花兒和粉色衣裳相得益彰，映襯得她臉頰紅撲撲如熟透的櫻桃一般，嬌艷欲滴。
楚楚道了謝，低頭隨著王嬤嬤進入正廳，恭謹下跪，“奴婢楚楚給老爺、夫人請安。”
“擡起頭來。”威嚴的男子聲音傳來，楚楚小身子顫了顫，怯怯擡起頭來，水汪汪的眼裏帶著拘謹。
看到定國公那一刻，她宛如看到三十年後的南宮珩。
定國公年過五十，但常年習武又是軍人，所以保養的非常好，身形欣長卻不粗獷，短短的黑須不但沒有讓他顯得蒼老，反而更是意氣風發，帶著讓人著迷的成熟魅力。
比他小了快二十歲的靜寧公主坐在他身邊，兩人坐在一起，男人成熟英武、婦人英姿勃發，宛如一對璧人。
她在看定國公的時候，定國公也在打量她，小女孩穿著粉色的襖裙，外面罩著一件同色小短襖，發上卻簪著一朵藍色嬌艷花兒，襯得五官越發精致，臉蛋兒也越發的粉嫩討喜。
心中暗暗比了個大拇指，他讚許道，“你剛才說，你叫楚楚？”
“是。”
“前幾日珩兒遇刺，你當時用盡力量將他推開，自己卻受此重傷，我問你，當日你怕不怕？”
“怕！”
“既然怕，為何又將人推開？”
他問得犀利，楚楚小臉白了白，卻還是恭謹欠身，“奴婢當時沒想那麽多，只是公子與奴婢有救命之恩，奴婢理當回報，更何況……”
“哦，更何況如何？”
“更何況，奴婢當時只是想，奴婢死了就死了，說不定九泉之下還能與爹娘團聚，而公子是老爺、夫人愛子，若公子有所損傷，老爺、夫人必然傷感……”
王嬤嬤臉色微變，正要斥責，靜寧公主橫她一眼，柔聲道，“楚楚啊，你身上傷還沒好，先起來。”
楚楚乖巧點頭，行禮後起身，“謝夫人。”
“楚楚，你保護公子不被賊人傷害，這在國公府，那可是莫大的功績。”定國公看著她拘謹的樣子，冷硬臉上破天荒露出一抹笑，“你說，本侯賞你什麽才好？”
楚楚一楞，忙站起行禮，“伺候公子是奴婢的職責，不敢討賞。”
靜寧公主微嗔，“你這孩子，伺候珩兒是你的職責，可保護珩兒不被賊人傷害則是孫沐、韓立他們的職責了，與你無關。在那日的情況下，就算你丟下珩兒逃命，也不會有人怪你。”
楚楚搖頭，正色道，“夫人此言差矣，當時公子出門只帶奴婢，是信得過奴婢，當時公子又被人下毒，正是不適的時候，奴婢又怎能棄公子而不顧？在那種情況下，奴婢想，就算是王嬤嬤、素梅姐姐或者其他的婢女姐姐，都不會丟下主子獨自逃命。”
定國公深深看著她，心湖因她的話而起了波瀾。
他早些年是軍旅之人，在軍中多年，深知在有些時候，忠心比天分、能力更可貴。
楚楚雖是九歲女童，但在他眼裏，已比軍中下屬帶給他的震動還大。
她還是個女童，都有如此深刻的領悟，怎麽那些離經叛道、投敵叛國的文臣武將，就想不明白這個道理呢？
想到這裏，定國公目光轉向楚楚，“話雖如此，但你救了珩兒性命，在我府中就再也不是下人了，以後也不必以奴婢自稱。”
楚楚正要拒絕，他又丟出一句，“這是賞賜，你可以道謝，但絕不能拒絕。”
楚楚無奈，跪下行禮，“奴婢……楚楚多謝老爺厚愛賞賜，日後必盡心伺候公子，不敢有絲毫怠慢。”
靜寧公主對王嬤嬤道，“憐兒，通知下去，以後府中下人見到楚楚，都要尊稱一聲姑娘，不可再指使她做事，日後她的月錢誰再克扣一個銅板，休怪我不客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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素梅回頭見是她，如畫臉上帶了訝然，“你還傷著，怎麽跑來海棠苑了？身體可還撐得住？”
楚楚燦爛一笑，福身行禮，“多謝姐姐關心，楚楚已經沒事了。”
王嬤嬤也道，“是公主和國公要見楚楚這丫頭，我也是確定了她可以移動，才敢帶她過來。”
素梅臉頰微紅，尷尬低下頭，“是奴婢失言了。”
王嬤嬤擺手，“不必介意，你和楚楚這丫頭關系好，擔心她的身體理所應當。別說是你，就連太子殿下和小侯爺每日都送來補品呢，你看看這幾天，楚楚這丫頭雖然在床上躺著，人卻胖了不少呢。”
低頭看了看自己，楚楚臉頰微紅，“嬤嬤，我真的胖了很多嗎？”
王嬤嬤搖頭，“我不知道，這是孫沐和我說的。”
楚楚撅嘴，憤憤不平控訴道，“孫沐哥哥太壞了，總說我吃胖了，又天天給我弄補品，還跟我說公子吩咐必須吃下去，他說這話，不是自相矛盾嗎？”
王嬤嬤還不知道這事兒，聽了忍不住莞爾，幫著楚楚數落道，“這個孫沐，真是過分，回去我告訴公子，讓公子收拾他。”
“不要。”楚楚忙拉她衣袖，小聲嚶嚀，“嬤嬤，您別告訴公子，不然孫沐哥哥以為是我向公子打小報告，會收拾我的。”
“他收拾你？”素梅挑眉，眼底滿是笑意，“我看孫沐大哥很寵愛你啊，怎麽可能收拾你？”
“哼，他讓我抄書、讓我給他拿劍……”小手比劃了個長度，楚楚撅著嘴哼哼，“那把劍那麽長，那麽重，我哪兒拿得動啊，每次都摔個屁股蹲兒，他還沒良心的站在那裏笑，說我手無縛雞之力，跟那些酸腐書生相差無幾……”
王嬤嬤和素梅相視一眼，不約而同笑了起來。
這丫頭，還真是孩童心性，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告起了孫沐的狀，孫沐要是聽說了，面上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。
笑鬧了一會兒，見海棠苑正廳的大門敞開著，大門兩側分別站立了四名眉目如畫的婢女，王嬤嬤便拉楚楚，“走吧，別讓國公和公主等太久。”
“是。”楚楚對素梅揮手，“素梅姐姐，我等會兒再來和你說話。”
“去吧。”
素梅淺笑著折下一朵嬌艷的蘭花，擡手插入楚楚鬢角，藍色花兒和粉色衣裳相得益彰，映襯得她臉頰紅撲撲如熟透的櫻桃一般，嬌艷欲滴。
楚楚道了謝，低頭隨著王嬤嬤進入正廳，恭謹下跪，“奴婢楚楚給老爺、夫人請安。”
“擡起頭來。”威嚴的男子聲音傳來，楚楚小身子顫了顫，怯怯擡起頭來，水汪汪的眼裏帶著拘謹。
看到定國公那一刻，她宛如看到三十年後的南宮珩。
定國公年過五十，但常年習武又是軍人，所以保養的非常好，身形欣長卻不粗獷，短短的黑須不但沒有讓他顯得蒼老，反而更是意氣風發，帶著讓人著迷的成熟魅力。
比他小了快二十歲的靜寧公主坐在他身邊，兩人坐在一起，男人成熟英武、婦人英姿勃發，宛如一對璧人。
她在看定國公的時候，定國公也在打量她，小女孩穿著粉色的襖裙，外面罩著一件同色小短襖，發上卻簪著一朵藍色嬌艷花兒，襯得五官越發精致，臉蛋兒也越發的粉嫩討喜。
心中暗暗比了個大拇指，他讚許道，“你剛才說，你叫楚楚？”
“是。”
“前幾日珩兒遇刺，你當時用盡力量將他推開，自己卻受此重傷，我問你，當日你怕不怕？”
“怕！”
“既然怕，為何又將人推開？”
他問得犀利，楚楚小臉白了白，卻還是恭謹欠身，“奴婢當時沒想那麽多，只是公子與奴婢有救命之恩，奴婢理當回報，更何況……”
“哦，更何況如何？”
“更何況，奴婢當時只是想，奴婢死了就死了，說不定九泉之下還能與爹娘團聚，而公子是老爺、夫人愛子，若公子有所損傷，老爺、夫人必然傷感……”
王嬤嬤臉色微變，正要斥責，靜寧公主橫她一眼，柔聲道，“楚楚啊，你身上傷還沒好，先起來。”
楚楚乖巧點頭，行禮後起身，“謝夫人。”
“楚楚，你保護公子不被賊人傷害，這在國公府，那可是莫大的功績。”定國公看著她拘謹的樣子，冷硬臉上破天荒露出一抹笑，“你說，本侯賞你什麽才好？”
楚楚一楞，忙站起行禮，“伺候公子是奴婢的職責，不敢討賞。”
靜寧公主微嗔，“你這孩子，伺候珩兒是你的職責，可保護珩兒不被賊人傷害則是孫沐、韓立他們的職責了，與你無關。在那日的情況下，就算你丟下珩兒逃命，也不會有人怪你。”
楚楚搖頭，正色道，“夫人此言差矣，當時公子出門只帶奴婢，是信得過奴婢，當時公子又被人下毒，正是不適的時候，奴婢又怎能棄公子而不顧？在那種情況下，奴婢想，就算是王嬤嬤、素梅姐姐或者其他的婢女姐姐，都不會丟下主子獨自逃命。”
定國公深深看著她，心湖因她的話而起了波瀾。
他早些年是軍旅之人，在軍中多年，深知在有些時候，忠心比天分、能力更可貴。
楚楚雖是九歲女童，但在他眼裏，已比軍中下屬帶給他的震動還大。
她還是個女童，都有如此深刻的領悟，怎麽那些離經叛道、投敵叛國的文臣武將，就想不明白這個道理呢？
想到這裏，定國公目光轉向楚楚，“話雖如此，但你救了珩兒性命，在我府中就再也不是下人了，以後也不必以奴婢自稱。”
楚楚正要拒絕，他又丟出一句，“這是賞賜，你可以道謝，但絕不能拒絕。”
楚楚無奈，跪下行禮，“奴婢……楚楚多謝老爺厚愛賞賜，日後必盡心伺候公子，不敢有絲毫怠慢。”
靜寧公主對王嬤嬤道，“憐兒，通知下去，以後府中下人見到楚楚，都要尊稱一聲姑娘，不可再指使她做事，日後她的月錢誰再克扣一個銅板，休怪我不客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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